封局:后翼棄兵與正向心理學

先來談寫作的空氣,本週歷經了寒流冷空氣跟低氣壓,今日週日迎來了好天氣,氣溫沒有回升,陽光倒是難得的露臉了,我把窗簾打開,眼前是很淡的藍天跟白雲小朵分散的分佈在藍色畫布上,偶爾右前方哪裡探頭的陽光讓部分角度的雲亮了起來,不刺眼也不黯淡,很適合入眼跟直視。因為陽光跟熱暖爐的關係,房間的溫度開始上升,手指好像也開始回溫,就像暖身一樣,心裡的文字也開始啟動,似乎在告訴我可以開寫了。

因為朋友的推薦看了后翼棄兵,也回頭看了一些在意的片段,沒想到最喜歡的就是第一集跟最後一集。在校工教導女主教西洋棋時,因為女主角喪失的皇后,校工要她棄兵投降。那一段著實的讓我驚艷,明明還沒有下完的棋,怎麼可以投降,不到最後一分一秒,又怎麼知道誰輸誰贏呢?

但在很多的下棋畫面中,我們能看到很多跟女主角對弈的對手投降的風格,有人掙扎到最後,有人優雅的認輸,有人憤而離席,突然驚覺,原來「面對失敗」的樣貌可以真實顯示一個人的人格或樣貌。最後一集的全世界大賽,越頂尖的棋手越有風骨,棄子投降的風格讓人欣賞。「投降」不是失敗,是對對方的讚賞,也是自我的謙卑,在棋盤上的常勝軍不常輸的人,卻有輸的風骨,不論是給予贏者讚賞或是將棋子交給對方,給予真心的尊敬、鼓掌或擁抱,都是一個競爭場上最動人的景象。

因為我沒有下棋,不知是不是因為在棋盤上的輸贏乃兵家常事,也練就了棋手面對失敗投降的一種風骨呢?那為什麼我們在人生競爭場中怎麼會這麼怕輸、怕不如人、怕被比下去呢?回想自己的工作情感事件,「不想輸」是前半段驅動競爭力的專用心理名詞,然而到了現在的後半段,「我認輸」,是對自我限制的理解,是不願意再被社會要求給牽著鼻子走的自我認識,我想這樣的轉換也是因為失敗太多次所練就出來的態度吧!(笑)

我也很喜歡殘局的概念。

找了資料才發現西洋棋有開局、中局跟殘局,假如開局是氣魄,中局是策略,那麼殘局似乎就是實力賽,最後幾個兵幾個步驟就是定輸贏,研究殘局是乎能讓人功力倍增,畢竟走到了最後,手中已經沒有好棋時,要如何從中找到決勝的步驟,實在太考驗人了。我想依照我們的歲數,現在應該是在中局了,那我們的策略是什麼呢?不知道中局過後,我們的殘局還留有什麼呢?

現在我要切入正向心理學了,昨天跟課上了第10次的朱惠瓊老師的課程,我覺得可以跟后翼棄兵跟自己的狀態連結起來。我們談到了正向心理學的真的概念,起因於老師要我們幫自己打分數,有學生說她不知道要怎麼打分數,因為自己的一百分跟別人一百分的標準是不一樣的。老師問我們,為什麼不能幫自己打100分呢?為什麼我們的標準要跟別人一樣呢?

她說,其實不管圓的大小,我們自身所認為的100分,跟別人相比可能很小,但我們還是滿分,真正的正向心理學是我們可以接納別人給予的回饋,不論是負面的批評或評論,我們不會再認為那是我們所缺失、缺憾的、不如人的。而是我們能想,這些別人的回饋或許可以聽聽看,試試看,看能不能將我們滿分圓的半徑變大。

有一種是畫一個圓,而是我們僅占有裡面的部分,或許1/2、1/5,我們看到缺憾缺失,向內補滿自己的圓;另一種則是我們就是中心的圓,而我們有更大圓的可能性,向外擴展。這兩種都可行,但就看我們想要用什麼樣態度面對失敗了。

不論是歲數還是分數,我們都被社會給框架住了,以社會的標準而言,應該要有什麼樣的分數跟地位,其實都被設定好了,這樣的社會脈絡影響著我們觀看自己的價值,以為數字的標準就是最公平、公正的,喪失標準感的我們或許就不知道該怎麼活了,但好加在的是,人總是要想著如何存活下去,我們可以在社會定義的失敗中,找到面對失敗的優雅,以及重新幫自己畫圓方式重新設定。

我要棄子投降,投降於社會上的標準,讓自己擁有失敗者的優雅,我決定要向外畫,而非向內補。

缺憾的焦慮感席捲而來之時,就讓它Pass過吧!每每回想自己的狼狽、挫折、不夠好的時候,只需要理解自己的限制,重新詮釋過往經驗,也許就是那樣的挫敗才能讓自己抵達現在不是嗎?當然有時在低氣壓時,我也是不能夠面對大家都在談家庭、房子、公婆問題、孩子時的失落跟缺憾,總是要插個幾句話以達到存在感,但當氣壓回升時,也發現自己過著還不錯的生活,不是用解決煩惱來考驗自己的日子,不會死命的想要補洞,過的悠遊自得,真的老天爺保佑吧。

老師提到了快樂的定義,讓我豁然開朗起來。正向心理學對快樂的定義並不是成功或者一直過著有趣的生活,而是平靜跟滿意,而讓妳有意願能持續再做些什麼,正向的體驗也包含著心流,有一點困難的任務,而都你突破任務的過程時,你會忘記時間跟所處的空間。

我想女主角的西洋棋就是心流體驗,在腦內下著棋盤時,在每一次的開局時就給予一次心流,那面對人生被拋棄的苦時,就給予一個正向能量的空間,有輸有贏的競爭場上,從輸當中練就輸的態度,尊重並研究殘局,我想這是我從劇中稍稍得到的心得。

最後一集更多了歸屬感,是整部劇中最令我動容的。

女主角的幼年夥伴跟她一起坐在壁球場上的對話,畫面很乾淨純粹,對話簡單有力。

「曾經有段時間,妳只能跟我相依為命,曾經有段時間,妳是我唯一的精神寄託,我們不是孤兒,只要我們還有彼此就不是,妳懂我的意思嗎?我不是妳的守護天使,我不是來拯救妳的,我自身都難保了,我在這裡是因為妳需要我在身旁,一家人就該如此,我們是一家人,將來有一天我可能需要妳,感覺不太可能,但誰也說不準,但如果我需要妳,妳會來的,對嗎?」

同伴說,她們都不是一個人,都有彼此。即使女主角離開育幼院,很多人都是依賴著女主角在自身領域的成就,展現在他們的面前,或許就是個心理上的慰藉,或許能讓他們依靠著的是一種自豪,是一種自己也有可能性的希望感。我們每個人或許都會不小心忘記自己存在的價值,就像女主角可能以為她的世界只有西洋棋而已,其實還有更多別人的歸屬在此,人不會單一的活著的。

「你是怎麼想自己的人生呢?」惠瓊老師在課堂上的提問也呼應著后翼棄兵給我的思考。當我們重新的詮釋自己,用(新)心觀點看自己時,能否敢於給自己滿分呢?我們能看到自己以及給予別人的歸屬感呢?

我想我們都努力了,一定做對了一些「什麼」,也成就了一些「什麼」,而這些什麼就待我們用一輩子來體驗來詮釋,現在正在中局,等待我們的是殘局,棄子投降也罷,我期望自己敢於幫自己下「圓滿100分的」定義。但現在也可以封局,因為累了就要休息,睡一覺之後再下吧!因為劇中女主角在封局之後,表現更為亮眼。

封局給予了腦袋休息跟好好研究的時間,人生也可以的。